《【灰黑/绿黑】Gravity 02》
#明明纠结了两天该让灰崎怎样出场，然而我居然还没写到那里去，我有罪
02
其实地下通道的那一次相遇，绿间并不是第一次见到黑子哲也，尽管黑子并没有见过绿间。
一年前的一个傍晚，绿间忽然想去那家他偶尔会光顾的酒吧喝酒。并不是什么清吧，里面的人难免会做一些不太上得了台面的那回事。男男女女都有不少，单纯只是想来喝酒的人反而成了少数。
绿间也不是对那档子事没兴趣，只是他嫌麻烦，而且不想把自己的时间花在多余的事上。但男人总归是需要发泄的，更何况绿间并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之人，尽管看上去一本正经。
如果能找个比较固定的，又不会让自己太费心的男人，就好了。
绿间摇晃着杯子里的冰块，却并没有四处狩猎，脑子里盘算的更多的还是下个星期自己的要做的一场大手术。
总是西装革履的绿间其实是个外科医生，念了好几年的书，又在医院做了好几年的研修医，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走到了现在，终于在三十出头的年纪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主刀医生。
但他又不仅仅是个普通的医生。绿间家里经营着市里最大的私立医院，而他是医院继承人的候选者之一。
按理说，绿间真太郎不论气场还是才能，都是继承人的不二之选。但家里却偏偏不止有他一个优秀的医生。几个堂兄都在医学领域工作，每个人都是说话举足轻重的大家，虽然自己还很年轻，但从小就讨厌输的绿间真太郎，只能逼得自己更加优秀。
几杯酒下了肚，没过多会儿就想要去卫生间。绿间放下杯子，正要起身，才发现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少年，个头小小的，双手叠在一起放在吧台上，等啤酒的样子更像是在上课的中学生。
未成年人不是不能进来吗？绿间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
酒保走了过来了，对着少年摇了摇头，递上了一张照片。少年一边低声道谢一边收起照片，随后离开了吧台，看来他并不是在等啤酒。
少年转身钻进了人群里，睁大了蓝色的眼睛四处张望，像是被放入了一个牢笼的小动物，在好奇地探寻新的环境——绿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脑海里为什么会有“牢笼”这样的词眼。他一时间看入了神，竟然忘记了要去卫生间的事。
白嫩柔软的少年在嘈杂的酒吧里是那样格格不入，就连水蓝色的头发都显得更加纯洁。有人注意到了少年的存在，甚至有一个男人蠢蠢欲动地靠了过去，但还没等他近身，少年就溜走了。
绿间露出嘲讽的微笑看着那个男人，后者正一脸茫然地望着少年刚刚所在的位置，“真是愚蠢。”
接下来的几天，绿间在那条街的各处酒吧喝了好几天的酒。他每天都随机选择一家店碰碰运气，从那天回去之后，绿间又见过那个少年两次。
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月，绿间给高尾打了一个电话。
“我想开个酒吧。”
“什么？小真你没事吧？”
“你来做店长，我会付你足够高的薪水。”
就这样，高尾辞了干了好几年的让他忙碌得差点得了胃癌的报社工作，跑来和绿间合伙经营起了酒吧。
绿间亲自选的地址，除此之外，把其他一切都扔给了高尾去解决。怎么看都像是白白撒了钱就走的甩手老板。
高尾也不知道这个钱多了没地儿花的少爷究竟哪根筋坏掉了，不过看到绿间递给他的合同之后，他决定什么都不问了——薪酬这么高，再对比一下之前那个每天赶稿到深夜的工作，不要白不要。
后来高尾又出了点子，还没成型的酒吧变成了俱乐部，想要增加一些服务项目，收益也会更多。
然而事情并不如高尾的意，俱乐部的顾客并没有设想中那样多，经营只是维持在不亏不盈的局面。时间久了，高尾都开始急了，但绿间却一点不着急。
高尾觉得，搞不好绿间一开始就没想过靠这个生意挣钱。
现在他更肯定这个想法了，绿间是为了找人，找黑子哲也那样的人。至于找来干什么，高尾用脚趾头都猜的出来。
绿间一开始是以为黑子去酒吧是为了“狩猎”，那样的环境里让他难以想到黑子会去做什么正经的事。少年那副探寻又谨慎的模样就像是初次尝试做点坏事的乖宝宝。绿间来了兴趣，如果那个少年和表面看起来的一样乖巧的话，留在身边也未尝不可。
绿间一直以来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一向规矩又踏实，但偶尔还是想要做点放肆的事情。当他决定去找高尾的时候，心里想着假如能够再见到那个少年，他就一定不会放过他。可如果那个少年不来，那就当作是在挣零花钱了，反正最近想做个科研项目，把挣来的钱用在那上面正好，顺便让朋友摆脱那个折磨人的工作。
黑子那时是在找人没错，不过并不是绿间所想的那样。
第二天晚上，绿间按照自己所说的那样，来到了俱乐部。只是工作太忙，来晚了一点。
黑子已经坐在了前一天的老位置上，白色短袖衬衫里是淡蓝色的条纹体恤，端端正正坐在沙发里的样子简直就是个学生。如果不是黑子亲口所说，还拿出社保证做证明，绿间根本不会相信黑子已经二十三岁了。
“晚上好，绿间先生。”黑子对着他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比起昨天分别时，显得有些迟疑，可能是回去之后又后悔问了那样的话吧——当然这些都是奥斯卡影帝自己在心里瞎猜的，他还没见过黑子除了睁着圆圆的眼睛一脸乖巧懂事之外的表情。
真像个小孩子。高尾那家伙骂的恋童癖，也不是没道理。绿间打过招呼，坐在了黑子的身边。
James依然是抱着那把边角已经被磨掉漆的旧吉他在舞台上弹唱。昨天已经听过了一次，一向喜欢听古典音乐的绿间觉得像这样再听一遍有些无趣。
“你昨天问我今晚还来不来，是有什么话想说吗？”绿间端着酒杯看向身边，黑子却依然是那幅入迷的样子，“黑子？”
“啊。”黑子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昨晚回去之后，我还觉得自己问得太失礼了，明明和绿间先生才认识不久。”
“没什么，有什么事就说吧。”
“只是想多认识一下绿间先生而已。”
“为什么？”
“因为绿间先生很厉害，昨天认识你之后，我非常仰慕你。”
黑子看着绿间那一副略微皱着眉头的严肃脸，认为他多半是没信。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自己都是一副扑克牌脸，说谎也看不出来。
昨晚上回家之后，黑子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或许是James的嗓音太容易勾起情绪，又或许是俱乐部的音响效果和灯光布景都太过迷幻，在看到绿间离开时高大又结实的背影时，他鬼使神差地喊住了他。
还好名字没有喊错，不然就更尴尬了。黑子侧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把右手从脑袋底下抽了出来，够到那个支在床头柜上的相框，扣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一年过去了，我决定要忘记了。反正你也不在意，是吧。
绿间抿了一口杯里的酒，玻璃杯内侧留下了一小块酒水划过的痕迹，他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后将酒杯递到了黑子的嘴边。
黑子愣住了，他甚至没有来得及去思考绿间这个有些失礼的动作是什么意思，就低头覆上了那个绿间的嘴唇刚刚沾过的地方，就着绿间的动作，抿下了一小口酒。
杯沿离开嘴唇之后，黑子才反应过来，这样的动作有多么暧昧。
“对不……”
高尾坐在吧台后面跟着舞台上的演奏哼着歌，无意地侧头一瞥，差点摔了手里那瓶昂贵的红酒。
昏暗的角落里，绿间的手指间勾着一只快要见底的高脚杯，正倾着身体，和黑子接吻。两人的舌尖在黑子的口中交缠，黑子的嘴角还不停地溢出酒红色的液体。他的双手扶在绿间的胸膛，明显一副招架不住的样子。
我知道小真手速超快百发百中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吧！说好的三天呢！
高尾有时候挺佩服自己的“鹰眼”的，视野太宽阔，总是看见一些不该看见的事。现在他看着黑子潮红的眼角，心底生出一丝异样的柔软。
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高尾看向了舞台上的James，他还没有发觉舞台底下究竟发生了什么。要是他知道了请他来这里唱歌，其实只是因为绿间那只衣冠禽兽想要“诱拐”黑子，不知道会怎样想。
算了。高尾没了看好戏的心情，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打算回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在黑子意识快要模糊掉的时候，绿间才松开了他。 黑子微微喘着气，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身旁的男人。绿色的双眸在镜片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其中是他看不太懂但又有些熟悉的眼神。
“抱歉，失陪一下。”
黑子起身跑进了卫生间，在绿间眼前匆匆闪过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你是不是太心急了啊？”高尾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沙发背后。
“这种事还需要慢慢谈吗？”绿间重新拿起了一杯红酒。
“你要先问问他有没有恋人啊，家里情况啊，工作情况啊……”绿间没有回话，只是推了推了眼镜，高尾一下子反应过来，“你已经查好了？”他怎么忘了，绿间做事的效率高得惊人，不管是工作方面还是其他方面。
“你这么在意黑子做什么？”
“诶，有吗？”高尾耸了耸肩，继续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心里的答案其实是肯定的。只是高尾自己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他并不太想看见黑子上钩。大概是黑子身上那股还未褪去少年气，让他有些于心不忍吧。
事实证明，绿间真的是又快又准的神射手，各种意义上的。
黑子被绿间咬着脖子放倒在柔软的大床的时候，脑子里全是绿间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他的眼神。
他不喜欢自己，只是觉得自己看起来干净而已——黑子莫名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但他明知绿间的意图，却没有拒绝他。
演出快要结束的时候，James忽然扶着麦克风说，今天的最后一首歌要唱给一个朋友。
钢琴刚一敲响了前奏，黑子便愣住了。这首歌，他从来没有特意和任何人提起过。只有那个人知道这首歌的意义，因为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就是他唱给自己听的——James是怎么知道的？他是不是回来了？可是他人又在哪里？
黑子一向冷静的情绪忽然有些慌乱，就连刚刚绿间莫名其妙的吻也只是让他手足无措了几分钟而已，但现在他却开始有点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
不用这么在意，反正他也不会在意。黑子攥紧了膝盖上的布料，原本整洁的裤子皱成了一团。
James应该不是唱给自己的，毕竟他和自己并不一样，他有很多朋友，有很多故事。黑子反复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他垂下眼，不再看向舞台的方向。
绿间似乎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挪至了他的身边，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原本不喜欢被摸头的自己，一时也没有反抗。黑子抬头看向绿间，绿色的瞳孔里还是那样让他既看不太懂却又熟悉的眼神。
绿间忽然放下了手里的高脚杯，拉着黑子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黑子，并没有甩开男人的手，而是任由他带着自己，将沙哑又柔情的歌声，抛在了身后。
And then I looked up at the sun and I could see
Oh the way that gravity turns for you and me……
本来正考虑要去哪家酒店，但绿间回头一看见黑子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毫不犹豫地带回了自己所住的公寓。
一关上房门，绿间就吻了吻黑子的额头。“去洗澡吧。”
夜里，黑子穿着绿间给他的不合身的睡衣，任凭男人的手钻进宽松的衣料里，将干燥滚烫的手心贴在他的脊背上。
没有什么好在意的，黑子对自己说。
-TBC-
没错持续掉线的灰崎就是狗血的前男友设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