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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觉得赤司最近很不对劲。

明明总是精神不好的样子，却还是每天雷打不动地出门去工作，回家之后又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忙碌。好在的是他没有找黑子做了，黑子的身体轻松了不少。

尽管如此，连续几天都忙到连饭也吃不上几口，黑子也不禁有些担心赤司的精神状态。还是去看看吧。

端着一杯热茶准备给赤司送去，推开门的一瞬间却被满屋子缭绕的烟雾给呛到。

什么时候开始吸烟了？工作的问题有这么严重了吗？

“赤司君，别太辛苦了。”黑子还是什么都没问出口。

“我没事。”赤司闭上有些干涩的眼，异色的双瞳被眼帘挡住，脸上的线条因为疲倦柔和了不少。他揉了揉鼻梁，下一秒又一把将端着茶水的黑子搂进了怀里。黑子险险地护着杯子里的热茶，伸长了手将它放在了一旁的矮几上。

“赤司君？”身后的人忽然没了动静，黑子疑惑地转过了头，却发现赤司已经贴着他的后背睡着了。

到底是怎么了？

绿间再次站在了赤司集团的大楼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踏进了旋转的玻璃大门。

大概是绿色的头发实在是太显眼的缘故，站在大厅里的保安和前台齐刷刷地看了过来。看来自己是上了赤司集团的安保黑名单啊，绿间勾起嘴角苦笑了一下。

大不了再硬闯一次吧。他没有理会正要开口叫住他的前台，直接迈开步子朝电梯走去。

“喂！”一个保安朝绿间喊了一声，随即拽起胸口挂着的无线电，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大厅四周的安全出口里，又迅速钻出了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

绿间没有回头，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电梯上当逐渐减小的数字。

在保安的手即将搭上绿间肩膀的那一刻，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了，穿着深灰色西装的高尾出现在了那两扇银色的金属门背后。

“诶，小真？”

绿间也愣在了原地，直到身后的保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位先生，不好意思，你有预约……”

“啊，小真你来得真准时！我刚好把事办完呢，走吧走吧，请我吃饭！”高尾突然用力勾住了绿间的脖子，把他高大的身躯硬生生地压低了下来。

绿间皱着眉头想要拍开那只讨嫌的胳膊，但看了一圈围着他的保安，咬牙忍住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高尾松了松勒脖子的领带，把手揣进裤兜里，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丝毫没有在赤司集团大楼里那副精英的做派。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绿间沉下了脸。他们坐在离赤司集团一条街以外的一个咖啡厅里，绿间原本对于高尾这样不由分说把他拉离现场的做法有些恼怒，不过高尾却扬了扬他的公文包，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

高尾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病历夹，递到了绿间眼前。“我是来谈工作的。”

“赤司征十郎？”绿间念出封面上的名字，正要伸手去接，高尾却又迅速收了回去。

“这是病人的隐私，不能给你看的。”

“病人？赤司？”

“我现在只能给你透露这么多啦。”高尾伸出食指挠了挠耳朵，脸上挂着看好戏的笑脸，“不过据说小哲经常会被带到赤司的办公室来吧，说不定下一次我就会遇到他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我可以帮你传话哦。”

绿间想起上次来找赤司时所发生的事，脸色沉了下去。“不需要……再说了，万一他一直不来呢？”

“不出意外的话，他会来的。”高尾伸出舌头，眨了眨眼。

绿间皱起了眉头，这个从高中时期开始就喜欢搞怪队友虽然看上去很不着调，说话也常常跳跃得没有逻辑，不过总归是他也曾信任过的搭档吧。“那下次是什么时候？”

“快了，赤司应该等不了多久。”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呢。”

“你又在好奇什么？”高尾就是这样八卦的性格，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虽然自己的语气非常不耐烦，不过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厌恶。

“我记得小真的家里也很厉害的吧，怎么感觉你被赤司压制得这么狼狈呢？”

“比不上赤司。再说了，这是我自己的事，与家里无关。”绿间推了推眼镜，回想起当初执意要去学习音乐的时候父母失望的样子。他只是要想选择自己所喜欢的事物而已，家人虽然没有直接反对，但却没有给过他什么好脸色看。如果父亲知道他要为了一个喜欢的男人而做到这种地步，估计会连着那时候的怒气一并发泄出来吧。他已经是成年人了，自己和黑子的事，当然要自己来摆平。

“当然，强行把黑子带出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以后呢，赤司是那种不会轻易罢休的人，如果有这样的机会，黄濑他们不可能会放过，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黑子依然没有逃过赤司的掌控……我想要赤司心甘情愿地放开。我和黑子在一起，要的不是暂时的侥幸，而是任何人都无法插足的长长久久。”

高尾撑着下巴愣了愣，反应过来之后禁不住“哇”地惊叹了一声。“小真你……”他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但眯成缝的眼睛和抖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表情。

“笑什么？”绿间火大地瞪着他。

“没什么没什么！”高尾摆了摆手，嘴角快要裂到耳朵根，“小哲好厉害啊！居然把一个傲娇神棍变成这样的痴情男子！”

“喂……”

“开玩笑啦，开玩笑。”高尾止住了笑，尽管脸庞的肌肉还在时不时地抽动，不过坐在他对面的绿间已经打算无视了。“嘛，小真也很厉害啊。明明那么多过去了那么多年都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们，现在为了小哲的事四处奔波，感觉改变了很多嘛。”说着又指了指绿间的左手，“虽然手指缠绷带的这种怪癖还留着，不过已经没幸运物了，像是丧失了本体一样呢。不执着于星座运势的绿间真太郎，都不是自己熟悉的小真了。”

绿间顺着高尾的手指看向自己的左手，紧紧缠绕着绷带的手指，空空的手心，一时竟没有觉得哪里不妥。

“并不是放弃尽人事了，只是不会再有人给我每天任性三次的机会了。”他说着自己曾经最执着的事情，语气却风轻云淡。

不管是不是人们口中所谓的天才，社会不会惯着一个任性的成年人。绿间并不是完全不需要幸运物，他依然会祈福，会祷告，只是他发现，所有的“因为没有幸运物”而发生的灾难，都可以用完美的行动去弥补。

“嘛，也可以认为现在有比运势更需要执着的事情了。”高尾收拾了一下，站起身拉了拉身上那件把他衬得像模像样的深色西装。“那么，期待下次吧，小真。”

比运势更强大的是人心呀。高尾没有说出这句感叹，只是笑着走出咖啡厅，伸手叫住了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