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人偶（下）》
【预警】这个黑子有点病娇，三观有点不正，可能会引起轻微的不适 （没有be预警就说明这并不是 真be）
#@哲分不足跌斯 点文的下篇
#真男人，从不回头看大纲
03
“次郎，你还记得你和哥哥去后山遇到的事吗？”
“记得。”
“说来听听。”
“我们在山上遇见了一个漂亮的姐姐，她说她的东西被挂在树上了，想要哥哥去帮忙。”
“为什么她不带上你呢？”
“他们让我在那里等着。那个姐姐说前面很危险，还说他们马上就会回来。然后她给哥哥说了几句悄悄话，两个人就一起走了。”
“你还记，得那个姐姐长什么样子吗？”
没有等到想要的回答，赤司慢慢地向那具人偶走了过去。
“别碰他！”黑子慌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随即而来的是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赤司停下了脚步，看着黑子跑到他的跟前，抱住了那具成年男子的人偶。蜡烛从他的手里跌落，熄灭在了冰冷的地面。
“别碰他。”黑子低垂着眼，纤细的手指插进了人偶的发丝里——夜色让发丝的颜色看起来更深，不过还是能依稀分辨出来那不寻常的色彩，赤司的眼色沉了沉。
“他只是具人偶。”赤司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冷漠。
“不，他是我的父亲。”
“这个孩子的脑子不正常。”式神在背后悄声说着，却又立即感觉到了赤司让他闭嘴的命令，乖乖噤了声。
“黑子，别害怕，我不会带走他。”赤司走到黑子的跟前，蹲下了身，“你的母亲呢？”
黑子楞楞地抬起头，眼眶里已经有泪水在打转，声音里带上了浓重的鼻音。“她在房间里，给人偶做衣服。”
“那你去陪陪她吧。”赤司伸出手，蹭掉了黑子脸颊上划过的泪珠，“我扶你的父亲回房间，他一定是累了，竟然在院子里睡着了。”
式神突然又在背后不安的地动了起来，赤司不禁有些恼怒地命令它安静。
“好的。”黑子站起身，双手揉了揉眼睛，“那就麻烦赤司君了。”
“你还记，得那个姐姐长什么样子吗？”
“记得，头发是红色的。”
赤司捧起人偶散落在地面的发丝，赤红色的光泽在月光下隐隐地发亮。
“红色的。”
“影，我觉得你今天的废话特别多。”
“主人，我也觉得你今天的脾气特别大。”
赤司闭上眼，有些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手里的发丝随着他站起身的动作，散了一地。
“那个孩子不正常。”式神再次开了口，很显然它宁可被骂也想要说出自己未说完的话，“你明明知道了，却还是要放过他吗？”
“我只是不确定。”
“不确定他是不是妖怪？”
“不是。”自己还不确定的，是他杀死那些人类的孩子的原因。赤司能感觉到事实就隔在眼前的薄纱里，但他却还在撕开的瞬间犹豫了。
“你还记，得那个姐姐长什么样子吗？”
“记得，头发是红色的。”
“红色的？还有呢？”
“长得有点像，有点像大哥哥你……”
“我？”
“次郎，你在胡说些什么啊！”
赤司有些艰难地扶着被他推开的仓库大门——一向冷静的他手指却止不住地颤抖，背后的式神压抑着声音，发出了惊呼。
黑子家后院的仓库里，全是大大小小的人偶，半躺着的，撑着伞的，高傲地仰着脖颈的，瘦削的下巴，纤长的身型，全是赤红色的头发——全是赤司征十郎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赤司慢慢走了进去，手指拂过了每个人偶的脸颊。很明显，这里时常被人打扫，一点灰尘也没有。
“主人，我快分不清楚哪个是你了。”
“你是白痴吗？”尽力压抑着心中那股不寻常的感觉，赤司整个人都开始散发着戾气。
从他打算找黑子制作人偶开始，他就把自己推向了这个肯定的答案。或者说，他从见到黑子的第一眼开始，就有了预感，可他却又心怀侥幸地认为这些都只是他一个狂妄的猜想罢了。
仓库的空气里弥漫着诡异的味道，赤司难以抗拒地想起村民的脸。
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拆一个人偶看看。”式神应声而出，在赤司面无表情地注视下，拆掉了站在他跟前的人偶——“自己”的胸腔内，是一颗风干的心脏。是人类才有的心脏。
“哥哥。”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赤司没有回头，他一动不动地站在“自己”中间，直到被人从身后轻轻地抱住，一颗头颅抵到了自己的背心。
“哥哥。”
好冷。赤司低下头，看着环在自己腰间苍白又纤细的手指。
“今天的哥哥很温暖呢。”黑子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轻笑。
“我明天再来看你。”
“黑子哲也是妖怪。”
“不，他是我的弟弟。”
“他夺走了太多小孩的生命。”
“他只是，一个人怕寂寞而已……”
04
父亲的来信在意料之中，无非是些责备他为什么这次除妖去了那么久却还没有成功。一眼匆匆扫完，赤司便拿着烛火将信纸化为了灰烬。
“你还是不去除掉黑子哲也吗？”面对式神的疑问，赤司依然保持着沉默。
“我所效忠的，是除妖师赤司征十郎……”
“你效忠赤司氏吗？”赤司忽然发问。
“当然。”
“那你效忠我的父亲吗？”
漫长的安静让人怀疑着交谈者的走神，但赤司知道，他的式神在思考。
“我本只是个妖怪，妖怪只认收服自己的除妖师为主。”
赤司笑了起来，赤红色的双瞳闪着锐利的光芒。“很好，那我就不需要再去培养一个式神了。”
“如果你不想除掉黑子哲也，为什么不收他做自己的式神呢？”
“我说了，他是我的弟弟，我做不到。”
“你喜欢他吧。”
“哪有哥哥不喜欢弟弟的。”
赤司看着烛台底下的灰烬，信纸的一角还未来得及被火焰舔到，一个残缺的“赤”字在燃烧殆尽的火焰中苟延残喘。
黑子哲也是赤司封印的第一只妖怪，在被他亲自贴上纸符，跪坐在他亲手画好的阵图里面的时候，黑子哲也的名字还只叫做哲也。
赤司征臣，那个赤司氏的当家，在赤司征十郎刚满五岁的时候抱回来一个孩子，浅蓝色的头发，浅蓝色的眼睛。
“这是你的弟弟，哲也。”
后来赤司才从多嘴的下人口中得知，哲也是父亲在外出除妖时，犯错误留下来的孩子。
“那个孩子的母亲，是妖怪呢。”
赤司征臣没有将赤司的姓氏传给哲也，全府上下的人只唤作他“哲也少爷”。
“你们在胡说些什么。”赤司征十郎的眉眼间露出了同龄人不该有的凶狠，多嘴的下人被他吓得低头退出了回廊。
哲也不是妖怪，哲也是他的弟弟。
赤司喜欢拉着哲也总是冰凉的手，带着他去后山的森林进行男孩子热爱的冒险。
赤司喜欢哲也如同宝石一般的双眸，喜欢亲吻他柔嫩的眼角。
“最喜欢哲也了。”
“我也是，最喜欢哥哥了。”
哲也跪坐在赤司亲手画好的阵图里，抬头笑着说道，眼里却流出了背叛身体主人的泪水。
“抱歉。”赤司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上去更加地冷漠。
蓝色的光芒之后，阵图中央只留下了一个赤发的人偶——那是赤司送给哲也的五岁生日礼物。
“把他看成我吧，这样我就可以随时陪着你了。”那时的赤司，安慰着不敢一个人睡觉的哲也。
赤司征臣发现哲也是妖怪的时候，心里仅存的侥幸全被自己否决。他狠心让自己的儿子去除掉自己的另一个儿子。
“哲也是妖怪。”
“不，他是我的弟弟。”
“你去把他除掉吧，这是你作为除妖师的第一份任务。”
赤司征十郎抬起头，看见父亲的耳鬓一夜之间被染上了白霜。
赤司违背了父亲的命令，他没有除掉哲也，而是将他封印在了人偶里。
一年之后，赤司家一场诡异的大火烧尽了那座宅邸里的所有财产，包括那个小小的木偶。人们都说，这是报复除妖师的妖怪们制造的大火。
“你去把他除掉吧。”
“你不该把他留下的，他是妖怪。”
“救救我们的孩子吧。”
赤司的脑海中充斥着各式各样的声音，父亲的，式神的，还有低声下气恳求他的村民的。
可所有的事情，一开始就错了。
赤司再次去往黑子家，已经是三天之后。
黑子默不做声地为他打开了门，如宝石一般的浅蓝色瞳孔却没有在他的身上停留。
“哲也。”赤司低声唤着他的名字，但黑子依然背对着他，没有回头。“你想见见你的哥哥吗？”
走在前头的纤细少年停下了脚步。他慢慢地回过身，脸上是与之前无异的淡漠。
“赤司君，非常抱歉。”黑子垂下了眼，“哥哥正在仓库里跟着父亲学习制作人偶，今天你可能见不到他了。”
“黑子家，不是只有一个孩子吗？”
“我是养子，哥哥才是父亲大人的亲生儿子。”
“那你的哥哥，叫什么名字？”
赤司无法控制地逼问着黑子，他想让他从那扭曲的梦境中醒过来。
“征十郎。”沉默了片刻的黑子抬起了头，泛着光芒的眼眸将视线落在了赤司的身上。
“征十郎？那他姓什么？”
黑子再次沉默了。式神在赤司的背后小声地嘀咕，“赤司啊。”
“赤司征十郎。”赤司开了口，“你的哥哥，叫赤司征十郎。”
黑子睁大了眼睛，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着。赤司看着他在自己崩塌的幻境中苦苦挣扎，周围的景色如常，但赤司知道，黑子的世界已经被撕裂了。
“我来接你了，哲也。”
“哥哥。”
黑子跌坐在冰冷又坚硬的地面，眼睛里涌出了泪水，浅蓝色的宝石淹没在了一片潮湿之中。
赤司紧紧攥着纸符，慢慢地走上前去。明明天气那样地冷，连呼吸都会化作白色的雾气，但手心里的纸符却依然被汗水浸透。
“我再也不会抛下你了，哲也。”赤司弯下腰，吻上了黑子湿润的眼角。
05
赤司被家族剥夺了姓氏——
他不顾赤司氏世世代代的规矩，将妖怪封印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黑子家起了一场大火，所有的一切都在滚烫的火红之中化为灰烬，那些赤红色的木偶，与火焰融为了一体。
山里的村庄，再也没有丢失过小孩。
-END-
这个到底也算是he吧，虽然没有通常意义上甜甜蜜蜜的结局
让赤司亲了几下就被我end了，实在是，非常抱歉啊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