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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怕罡风吹散了热爱
 

《[花黑,灰黑]驯化(中)》

【这个故事好长啊(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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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联系了。”坐在屏幕前的今吉忽然出声道。

灰崎扒开一个挡路的士兵,挤了过去。花宫的身份芯片正在屏幕上快速地滑动着。

“他丢进河里了。”

“为什么你不派人去追!”

崇尚绝对服从的歌斐政权,下级只能听取自己直接上级的指令。而黑子还未完全接管地球的一切,没有今吉的命令,灰崎作为黑子的辅佐官,没有权力让驻扎在地球的部队出动。

“花宫不会愚蠢到伤害黑子,黑子也没有发出求救信号,此时贸然起了冲突,先动手的一方不就成了我们?”

今吉站起身,拍了拍灰崎的肩膀,“放心,黑子君没那弱。”灰崎只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他咬牙看着今吉走出了监控中心。狠狠地捶了几下桌子,再次盯着屏幕上那个小小的亮点,灰崎忽然注意到,身份芯片所在的那条河流的上游,有一个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坐标。

挂在耳朵上的终端耳机忽然传来滋滋啦啦的信号声,灰崎走到窗边,接通了他自己派出的属下。

“报告,我看见他们的车了。”

 

头顶的月亮是唯一的光源,但随着路径越来越窄,挤在两旁的巨石和枯萎的参天大木也快要把这仅有的一丁点亮光给隔绝在外。黑子拉了拉披在肩膀上的黑色长袍,那是刚刚花宫从车的后备箱里取出来的,他告诉黑子,这是为了他的安全。一想到花宫,黑子不禁有些担心地扭头看了看走在身边的人,月亮的银辉隐隐勾勒出他的脸颊和下颌的轮廓。

“怎么,害怕了?”

“不,我是在想,不止血真的没问题吗?”

花宫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黑子说的是自己锁骨上的伤口。“不用你担心。”

“那是什么呢?芯片?”

“是合格的地球人才能拥有的好东西哦。”即便是在黑暗之中,黑子也能从这不善的语气里猜到花宫的表情。

“合格的地球人?”

“我们的身份识别芯片,只有符合标准的地球人才能有,用途可大了。追踪,监控,禁令,有这个在身上,永远也逃不出地球这个地方。”

“那不符合标准的呢?”黑子有些不安。

“哈哈,当然是毁掉啊!”

 

黑子已经记不清他们拐过了多少个路口,眼前才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灯火。与其说是一座城,倒不如说是一个寄生在城市背后的小镇。

矮小的房屋七零八落地挤在一起,破旧的屋顶上盖着破旧的防水布料,路灯大多都是坏的,破碎的灯罩像是悬在半空的头颅,随时都会砸下来,而地面则是垃圾遍地,不知道是不是排水系统已经崩溃,空气里弥漫着下水道的恶臭,混杂着人的汗味,不知哪里来的鱼腥味,和食物腐烂的味道。但这样破败不堪的街道,行人却并不比之前所见的城市少,甚至因为空间的狭窄而显得更加拥挤。人们穿着肮脏的破衣服,有的小孩甚至不着寸缕,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引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叫骂声。一个光着身子的男孩忽然孩跑到了黑子跟前,一边咬着手指一边盯着他,目光炯炯得瘆人。

眼前的一切对于黑子来说,冲击实在太大,一时间竟忘记向花宫询问是怎么回事。

花宫看着黑子因为惊呆而睁大的眼,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是在看你的衣服。”

黑子这才注意到长袍的一角不知什么时候挂到了他的腰带,他的制服露出了大半。精细的深蓝色布料和闪闪发光的银色纽扣,还有上面雕刻的精致图案,无一不显示出主人的身份与地位。

“好了,快遮起来。”

花宫收起了笑容,露出凶狠的目光吓走了小孩。

“他并没有恶意。”黑子抗议着。

“我在十岁以前都待在这,这里的小孩在想些什么,我难道还会不清楚?”

这里是花宫长大的地方?黑子瞪大了眼,他有想过花宫这样爱捉弄人的恶劣性格多半是来自于生活环境的影响,但他一直没有料想到地球上会有这样一个地方,而这个已经混乱得不堪入目的地方,竟然是地球自救部队首领的出生地。

“别露出那副表情,烦不烦。”花宫径自向前走去,“跟着,别走丢了。”

 

大概是因为濒海又环山的缘故,海洋上吹来的季风将水汽堆积在此,让这个小镇不像城市那般干燥,地面的低洼处甚至有污黑的积水。

“为什么不把这里修建为城市?”

“再往前走一点,就是以前的旧城市,这里是当时的临时避难所,再过几十年,这里也会消失。”

黑子顺着花宫所指的方向望去,远处漆黑的海面,依稀伫立着几座已经废弃了的大楼。

“这里是被人遗弃的地方。”

小巷的转角,乞讨的老人在弹奏着不知名的乐器,琴弦的音色和老人的手指一样枯槁。黑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直到一只瘦骨嶙峋的流浪狗走了过去,把嘴埋进老人面前的铁盅里狼吞虎咽地开始吃着什么,而老人仍全然不觉地演奏着一点也不动听的乐曲。

黑子这才注意到老人的眼皮向外翻着,黑色的瞳孔黯淡无光。他拉了拉花宫的衣袖,停住了脚步。

“啧,干嘛?”

“那个老人是盲人吗?”

黑子还没有等花宫回答就向前走去,却很快被花宫扣住了肩膀。“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他的食物快被那只狗吃光了。”

“如果狗不去吃食的话,它也会饿死。”

“只需要给那只狗另外的食物就可以了,为什么不去帮助他呢?”

花宫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黑子,像是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过了十几秒钟,他才认命地闭上眼叹了一口气,“如果那个男人连自己的食物也解决不了,他也就不用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他不顾黑子的反对,拉着黑子继续向前走去,喑哑的乐曲和那条肮脏的狗,被撇在了身后。

 

花宫拉着黑子穿过一条堆积着箱子和木桶的巷子,几个流浪汉歪歪扭扭地躺在箱子上打着呼噜,路过的时候甚至可以闻到刺鼻的恶臭。

他们在一栋灰白色的矮房子前停下了脚步。花宫走上前去推开了门,黑子也跟了进去。屋里的装饰非常简陋,印满鞋底的墙壁,破旧的桌椅。似乎是听到了他们的响动,一个女人从屋里跑了出来,花白的头发胡乱挽作一团扎在脑后,脏兮兮的脸看不清五官,脸上的皱纹里仿佛也夹满了污垢。

她看到花宫的脸,突然张大了嘴,啊啊地叫出了声,原本灰暗的瞳孔也变得发亮,只是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狰狞。

“她不会说话。”花宫朝被吓得僵硬的黑子解释道。

“她现在……是在笑吗?”

花宫回头看了看女人,脸上露出了黑子从未见过的表情。

“是。”

 

女人一直盯着花宫笑,哇啦哇啦地说着听不懂的话,而花宫只是微微地点头而已。她的注意力丝毫没有放在黑子身上,直到最后花宫带着黑子进了房间,也没有看黑子一眼。恐怕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吧,黑子想着。

眼前的房间因为天花板很低的缘故显得更加窄小,昏黄的灯光打在墙壁上,时不时可以看见有飞虫的影子。

黑子看着花宫熟门熟路地收拾着屋子,忍不住问道,“那是你的母亲吗?”

花宫的手在半空中顿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不是。”

把乱七八糟的布料,篮子堆到另一头,角落里的床铺总算是显出了样子。花宫拍了拍床板,铺上了一件看起来还算比较干净的被褥。

“过来,睡觉。”

黑子愣了愣,“一张床?”

“别嫌弃了,贵族大人!这里是我能找到的最干净的地方了。”

黑子并不是嫌弃条件的简陋,只是一想到要和花宫挤在那么小的床上睡觉,而他的睡姿一向很糟糕,就觉得很不好意思。

花宫原本以为黑子是觉得屋子太脏所以不愿意,哪知黑子在他的注视下脸越来越红。他不清楚黑子的脑子在想些什么,不过也猜到了一星半点,“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忽然又想到了某个方面,歪着嘴笑了出来,“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吗?”

“不,不是的。”黑子的脸更红了。

 

灰崎将飞行器停在了花宫的车旁,他看了看前面的石头牌坊,本来就模糊不清的字迹在月光里看上去更加陌生。

但他对这个地方太熟悉了。

灰崎把手伸进领口里,摸了摸自己的锁骨,柔软的伤疤几乎已经难以分辨。

 

黑子和花宫背靠着背挤在床上,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屋外的街道依然吵闹,噪杂的音乐,男人的叫骂,女人的哭泣,小孩的嬉笑,小贩在叫卖着没人感兴趣的商品,乞丐敲打着碗沿唱着难听的歌。他一闭上眼,流浪狗和翻着眼皮的老人就浮现在他脑海里。

胳膊被压得有些麻了,黑子小心翼翼地翻了一个身,却发现花宫不知什么时候早就翻过了身,漆黑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浓烈的眉毛微微地皱在一起。

“花宫君?”

“今天看到这么多事情,是不是睡不着了?”话里难得没有讽刺和调笑的意味,如果不了解花宫的性格的话,就真的会把这句话当作贴心的关切吧。

“是。”黑子还是老老实实点了头,“这些才是地球上的人类真正的处境吧。”

“不,不管是你之前看到的,还是你今天看到的,都是我们真正的处境。”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今吉前辈,还有以前的前辈,不是都来地球指导工作了很多年吗?”

“那不是指导,我们地球人只是你们歌斐星人的工具罢了。你知道你们的星球为什么叫歌斐吗?”

黑子只是摇了摇头。

“古时候的《圣经》里,歌斐木是制造诺亚方舟的原料。”黑子想起来,诺亚,是歌斐星所在的恒星系里那颗恒星的名字。“创造世界和万物的上帝,想要用一场洪水毁灭邪恶的人类,但人类中有一个好人,叫诺亚,上帝让他用歌斐木制造一艘方舟,并带着他的家人,和世间的每种动物雌雄各两只,进入方舟躲避洪水。”

“那后来呢?”

“后来?世界上的人类和其他生物当然被毁灭了啊。只有诺亚方舟里的生命得以幸存。”

“所以说,歌斐星的意思是……”

“是你们永远也不会来拯救地球的意思。”花宫打断了黑子的话,兀自笑了出来,“我们就是被你们遗弃在方舟之外的人类啊。”

“怎么会是这样……”黑子的声音忽然有些颤抖。

“事实就是这样,和灰崎烧掉的那本书很相似。如果上层人士都是高智商,而底层市民智商低下但体力发达,多么理想的社会秩序啊,但现实中,法律和伦理不允许篡改基因。聪明的科学家们想出了另外的办法。他们研究双胞胎,明明是相同的DNA,却可以表达出不同的性格,他们找到了控制DNA上化学分子的开关,不需要改变基因序列,只需要关掉他们不需要的化学分子就可以了,伦理学家查不出来,因为科学家们说,这是治疗遗传病的手段,谁也没有想到,聪明的人越来越聪明,而愚笨的人越来越愚笨,人类的出生可以定制了,多么伟大的成就……”

“地球在几百年前真的运用了这种方法吗?”

“是啊。”花宫笑着,抖动的肩膀紧挨着黑子的胳膊,“但是计划失败了,或者说,还没完全成功。地球的生存环境恶化得很快,没有给科学家们充足的时间,国家把税收转去研究环境治理和外星移民了,只留下了一大批基因改造失败的残次品。”

黑子又想起那个在街旁乞讨的失明老人,还有这栋房子里,那个不会说话的女人。

“移民的时候,资源很紧张,所以这些残次品,还有得罪权贵的穷人,得不到赦免的罪犯被留在了地球,这就是最初的地球自救部队。但贪婪的人类怎么会轻易放弃对地球的统治,他们让地球自救部队为他们开采宇宙资源,为他们生产加工一切污染歌斐星的产品。他们担心地球上留下的人类会谋反,所以在安定下来之后不断派人来指导地球建设,给地球上的人类植入芯片。而那些没有劳动力的老弱病残,除了白白消耗资源之外毫无作用,他们不会被植入芯片,在城市里也无法立足,就只能寄生在城市背后苟延残喘。”

“这些,都是真的吗?”

“难道你以为我会说‘当然是假的’吗?你可以去问问灰崎,他可是唯一一个从地球人变成歌斐星人的大英雄。”花宫说得有些累了,他闭上眼,打算到此为止。

“我知道灰崎君出生在地球。但他也知道这些吗?”

“你自己问他。睡吧,明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我们的军队,真正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为什么要让我看这些?我可是歌斐星人。”

花宫睁开眼,黑子正看着他,水蓝色的眼睛一如他所生活的星球。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地把黑子拉了出来,或许是他从骨子厌恶黑子可笑的天真和可悲的善良,他想破坏那些东西,他想看看黑子在一切现实和幻想破灭之后的样子。但事实却让他失望了不少。虽然黑子在一路上受到了不少惊吓,但并却没有什么太大的表情。还是说他的扑克脸本来就没有那么明显的喜怒哀乐,其实内心已经崩溃了?

“不知道。”

“我随时可以镇压你。”黑子的声音一向没有什么起伏,但相处过一段时间以后,花宫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情绪。话语中命令的口气让花宫想起,这个有着少年一般的柔软的人,其实也是一个军官。

“但你不会,你和今吉不一样。”

 

花宫半夜醒来的时候,窗外依旧嘈杂,而黑子却不在身边。他摸了摸没有温度的被褥,愣了几秒钟,随即清醒过来,翻身跳下了床。

黑袍已经不在椅子上了,黑子肯定是穿着出了门。睡不着半夜出去走走,说不定还会管一件闲事,花宫相信黑子完全干的出来这种事。可这里不是他们的基地,也不是治安良好的歌斐星。

待会儿绝对要揍他一顿。

花宫披上外套,急匆匆地跑出房间,正要拉开大门走出去,就从窗户里看到了黑子的身影。他正和这栋房子的女主人一起,蹲在路边。黑子张口在说着什么,而那个女人却是一副没有在听的样子,把玩着手里一快亮晶晶的东西。

 

花宫没有走上前去看个究竟,只是一个人退回了房间。

挨着床沿坐下,没等多久,黑子就走了进来。“花宫君,你醒了。”

“你去干嘛了?”

“这个房屋的女主人,是以前收养花宫君的人吧。”

“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的年纪比较大了,应该不会是花宫君的朋友或者情人,而是长辈。而花宫君说不是你的母亲,那就是收养你的人了,否则见面的时候,她不会那样激动吧。”

“不要你多管闲事。”花宫冷哼了一声,“她的孩子在六岁的时候死了,所以她到处捡小孩子来养,但最后活下来的没几个而已。你去和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对花宫君的过去有些好奇罢了……”黑子解开了黑袍和制服外套搭在椅子上,花宫注意到,他腰带上的银色徽章不见了。

“你的手怎么回事?”

“什么?”

花宫将黑子一把拉至床边,挽起了黑子的左手的衣袖,一条鲜红的伤口从手背蜿蜒至手腕的尺侧,虽然伤口不算深,但仍然有细小的血珠渗出。

“怎么弄的?”

“刚开始的时候,她对我有些防备,不小心被她抓到了。”黑子有些不好意思,他想把手抽回来,但花宫的力气却大得有些吓人。

“哈,你傻不傻。”并不是疑问的语气,花宫把黑子的手拽到嘴边,伸出舌头舔了下去。

“花宫君!”黑子被吓到了,“你在做什么?”他急急忙忙地抽回手,却被花宫用另一只手扣住肩膀压在了墙上。

“别乱动。”花宫抬起目光看了黑子一眼,但舌尖却并未离开黑子的手背。湿润柔软的舌尖顺着弯弯曲曲的伤口,一路从手背舔舐到了手腕。

黑子只觉得自己浑身都僵硬了起来,窗外夜市的声音忽然离他远去,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有些紊乱呼吸。他突然想起灰崎所说的话,花宫是只毒蜘蛛。

怎样驯化一只毒蜘蛛?答案好像是无解。黑子看着花宫浓密黑发底下低垂的眼,一时间紧张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花宫第一次在黑子身上找到了成就感。他心满意足地看着黑子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最后定个在了慌乱上。他将身体靠得很近,黑子被禁锢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花宫的舌尖卷起了上面的小血珠,动作又轻又缓,“痛?”

黑子愣愣地摇着头,已经忘记了他要抽回手臂的事。

屋外的灯光从窗户里透进来,刚好打在了黑子的脖子上,白净又瘦削的下巴的线条有些暧昧,轻微滚动着的喉结晃得花宫出了神。

反应过来的时候,花宫才发现自己的鼻尖已经凑近了黑子的脸。黑子紧张得不行,视线朝着下方看去,蓝色的眼珠转来转去不敢停留,只有急促又湿热的呼吸打在花宫的脸上。

“害怕了?”

“不,不是。”

花宫压低声音笑了出来,他忽然想要做些更恶劣的事来吓吓眼前的人。“那这样呢……”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黑子的嘴角,随即满意地察觉到了黑子的颤抖。

黑子伸出另一只手,试图推开他压上来的胸口。但花宫没有理会,而是变本加厉地舔上了黑子柔软的嘴唇。

“请,请不要这样。”

趁着双唇微微开启,花宫的舌尖舔过黑子牙尖,顺势滑进了他的嘴里。黑子的气息很干净,和他本人一样带着不谙世事般的少年气。花宫有些失神,他轻轻咬了咬黑子的唇瓣,随即吻了上去。

温柔又湿热的吻让黑子忘记了反抗,推搡在花宫胸口的手无力地滑落。他顺从地仰起脖子,任由花宫越吻越深。衬衫下摆被拉了起来,黑子能够感觉到花宫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腰腹,滚烫的手心在后腰游走着,顺着脊柱缓慢地摩挲上后背。他禁不住轻哼出声,像是被人顺着毛抚摸的小猫一样发出舒服的喘息。

声音刺激了花宫,他像是受到鼓励一般整个人压了上来,唇间的亲吻得更加用力。双手将黑子的衬衣推上胸口的时候,花宫却忽然嗅到了一丝眼泪的味道。他如梦初醒般松开了黑子的双唇,撑起了身子,唇间的牵拉着的银丝随即被扯断。

黑子正被他压在身下,衣服被揉的凌乱不堪,露出了白净的腰腹和胸口,泛红的眼角弥漫着潮气,稍大的泪珠已经滚落进了发丛里。

“你哭什么?”花宫皱起眉头掩饰着自己的手足无措,他没有想到自己刚刚居然那样失控。

黑子眨了眨眼,伸出手蹭了一下眼角,才用浓重的鼻音回答道,“我没有哭,我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

该不会是太舒服了吧——若是平时的自己,早就这样问出了口,但花宫现在却有些难以启齿。他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浑身上下都像发烧一样烫,更要命的是,自己的下身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硬如烙铁。

“快睡吧。”花宫翻身坐在了床沿,随手将薄薄的被单扔在了黑子身上,“你再睡会儿,我去上个厕所。”

“恩。”黑子乖乖地点点头,贴着墙壁闭上了眼。

 

花宫双手揣在兜里走出了屋子,寒冷的夜风让他冷静了不少,他钻进夜市的人群里,在几个走私的小贩跟前走来走去。

他记得他们是会偷偷卖的,香烟,但今天却一根也没看到。花宫心烦地抓了抓头发,肩膀忽然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他回头正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家伙,后腰就被什么冰凉的东西抵住了。

“他在哪里?”

声音很熟悉,即使不回头看花宫也猜得到是谁,“你好慢啊,灰崎。”

“少他妈废话。”灰崎举着枪绕到了花宫面前,周围的行人注意到了他的制服和武器,安静了几秒之后忽然四散逃开。

“这就是你对比你年长的人的态度?”花宫冷笑着向前走了两步,胸口抵上了灰崎的枪口,“改头换面了就可以扔掉过去了吗?”

“不需要你来指导我。”

“放心,黑子现在很安全,比我们的处境好多了。”

“他在老女人那里?”

不远处的人群忽然爆发了尖叫,天空传来引擎的声音,一束束强烈得刺眼的灯光集中在他和花宫的身上。

“总算找到这个地方了。”今吉依然是笑眯眯的表情,他透过玻璃看向地面,灰崎和花宫正站在光束的中央睁不开眼。

 

灰崎挡着额头向上看去,是今吉的舰队正停留在低空中,将他们包围着。

“你把他们带来了?”花宫也看清楚今吉的飞行器,他黑着脸看向灰崎,声音冷若冰霜。

“不……我出发之前就关掉了便携终端的信号,飞行器也是隐身模式。”灰崎忽然想起了什么,慌张地解开了自己的衣领——伤疤依然安静地伏在锁骨上,像一条小小的蛇。

 

“传说中的俄摩拉啊,地球的叛军藏匿的地方,居然就在废弃的老城边上。”

今吉拿出便携终端拍了几张照片,一副兴致很好的样子。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长官?”驾驶座上的士兵小心翼翼地发问。

“传明令下去,抓住花宫。”今吉大步走过驾驶舱,来到了另一边的窗户继续拍照,刚举起手,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喊住了正在传送指令的士兵,“等一下,这座城,给我炸了,把花宫炸死了也没关系。”

“那黑子大人呢?”

“你看见他在这里了吗?”

“没,没有。”

“那就行了,快去。”

 

舰队忽然四散开来,飞行器前端的瞄准器指示灯开始剧烈地闪烁。

“他们要炸了这里。”花宫猛地踹了灰崎一脚,随即向后跑去。两人刚离开光束的中心,炙热的弹火就从发射器中弹出,击中了他们刚才所站的位置。

“快跑!”花宫被热浪冲得撞上了墙壁,弥漫着火药味道的浓烟遮住了视线,他看不清灰崎的位置,只能朝着炮坑的方向大喊,“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去找黑子,把他带走。”

被烟雾呛得不停咳嗽的灰崎第一反应却是如果花宫不来,黑子不跟他走该怎么办。他唾骂着自己想太多,随即翻身爬了起来,朝街道另一头跑去。

身后忽然响起了更加密集的炮火声。

 

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阵爆炸的声音,本来就睡不着的黑子半跪在床上,趴着窗户向外看去。一架架飞行器从屋顶略过,朝着高高低低的房屋发射着炮弹。

到底是怎么回事,黑子来不及细想,他在火光照亮的天际下看见了飞行器上漆着的标志——歌斐星的旗帜,底下的编号写着NA09——是今吉的舰队。

黑子跑下床,抓着衣服就往身上套,花宫一直没有回来,肯定是去了外面。刚打开房门,黑子就撞上了一个人的胸膛。

“花宫君!”

黑子抬起头,眼里的欣喜却快速地冷却下来,一丝失望一闪而过。

“快走。”灰崎没有多说什么,拉着黑子的手就向外跑去。

黑子踉跄了几步,有些跟不上灰崎的步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今吉发现了这里,要毁掉这个地方。”

“那花宫君呢?”

“他还活着,他让我带你先走。”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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